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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交锋的不同（第1页）

天色既然已经开始暗淡，张希愚当然不能带着颖眸到处去玩儿了。思量着时间所剩无多，他撒开大脚，托着颖眸跟小道陵飞奔了一路，到了细柳堤边，正好日头沉到河上，竟是一番壮观景象。

“哎，真好看！”颖眸痴痴感叹，“住在尚歌这么久，竟是未来此处游玩过。”

小道陵说：“这有什么，以后我跟愚公每天都带你过来就是了。”

颖眸没有搭理他。张希愚却在暗笑这傻小子情窦初开，看上的却是那长在万金富贵家的小公主，偏他又笨拙得很，连讨好女孩子的言语也不会说。

小公主幽幽一叹：“哎，以后困在深闺，想出来玩就难了。”她歪着身子，也没在意她柔软的身子就靠在张希愚的大脑袋上，“叔叔跟那龙戴笠提亲了呢。”

张希愚一愣：“你也还小，怎么这么急？”

颖眸嘻嘻笑道：“人家都快及笄了，来年就能婚嫁，就你还把人家当小孩子。哎，也是，你头发都白了，看谁不是孩子呢。哎，为啥你偏偏就这么老？大王分明也很看重你的，叔叔也瞧你英雄。如果你再年轻一些，或者你白头发少一些，再不是就出身再好一些，叔叔也就把我许给你就好了。”

张希愚脸一热：“还说不是孩子，又说孩子话了。”

少女闷闷地道：“那龙戴笠不过是个领兵打仗的，粗人一个有啥好的嘛。他每天都在忙什么国家大事，连过来瞧瞧人家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陪人家玩了。”

“别担心，以后成了夫妻，俩人朝夕相对，多的是在一起的时间。时日久了，他就会疼你，自然便会带你到处游玩。你别瞧他一介武将，他可是人身龙魂，天下人都及不上。你可去哪里再寻如此英雄的夫婿去？再说了，那龙嗣将军英俊潇洒，样貌出众，更是风趣幽默，你跟他在一起，可再也不怕无聊啦。”

小道陵好几次想开口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听到后面就垂头丧气了。张希愚好笑，伸手去摸摸他脑袋。这年轻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没自信了，小小事情就无精打采的。

当晚小公主也没回去她原来的住处，那地方现在也没有人在了。张希愚直接就把她留在府上，顺便打发人去苍梧报个平安，也免得家里人担心。那小公主百无禁忌，他总不能不为别人着想。

颖眸倒是对那不言不语老是低着头玩自己手指的小少女很感兴趣，老是围着她打转，觉着好玩。颖眸问她名字，小道陵怎么也说不明白，结果颖眸不耐烦直接帮她按了个名儿唤作阿蕊。张希愚还担忧小道陵不乐意，可那小子乐得自家妹妹也有寻常名儿，还是这一国公主所赐，欣喜还来不及呢，哪里有半分不满。颖眸缠着阿蕊亲近，阿蕊起初很是紧张，害怕地往张希愚和小道陵那边蹭过去，慢慢的却适应了小公主的存在，恢复到那毫无神采的表情。

几个孩子打打闹闹的，早就夜深沉了。小公主跑了一天路，小道陵练了一天武，也全都累了，各自早早便睡着。

只有张希愚一个坐在院子里，打了一壶烧酒，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

好像有一些不高兴，又说不上来是为甚。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己好像...确实是老了。张希愚苦笑，自己本不过是三十几岁人，虽是白头了犹自壮健，自己知道自己底细，跟那个“老”字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可今日不知怎的，刚刚说是武艺大成，却觉得自己已经老得跟不上那些年轻人了。

他抓住自己鬓角的白发，用力扯下一撮，只把自己痛得面目扭曲。手一松开，几丝银白的烦恼丝随风而去——却是带不走他满怀的愁绪。

张希愚“哎”地一声，提起铁棍，强忍住打破一切的冲动，深深吸一口气，终是没做什么，仰头瞧着那皎洁明亮的月亮，好一阵子以后才慢慢踱回房间。

第二天一早，张道陵早早起床，闻鸡起舞。张希愚也在一旁练拳。两人做完功课天还全亮，待得差不多正午时分那小公主颖眸才懒洋洋的起来，吵着要吃甜点。粤国的点心天下闻名，尤其是早餐的甜品更是美味无比。张希愚自从消瘦以后倒是吃得清淡，这类小食他尝过就罢，平日绝少碰的。阿蕊、小道陵俩孩子跟着张希愚起居自然也没品过，在此之前他们在巴国山中更是连这些食物的名字都没听说过。这天托着小公主的福才品尝得到这人间美食。小道陵两眼瞪大，恨不得把自己舌头都吞下肚子。阿蕊让张希愚喂着，双眼巴眨巴眨的，竟也是一副高兴的样子。

颖眸瞪着张希愚拿衣袖为阿蕊擦拭嘴角，忽然不乐意了，大声嚷嚷说腻了，让张希愚带他们到外头玩去。

张希愚瞅瞅外面高空正中的日头，宅男懒癌发作，迟疑道：“要不...明日再去？”

“现在！”

张希愚没办法了，草草喂好阿蕊，吩咐下人准备车驾。那颖眸又不满意，非得学骑马，还得张希愚亲自去教。张希愚只好又让人牵了匹温顺的小母马过来，让颖眸坐在前头，自己在后面带着，慢吞吞地出了城。

粤国地处西南，便是冬天也没有多少凄凉气息，经过了一整个春天的休整，更加是已经生机勃勃，到处青绿一片，更添繁花朵朵。这天蓝得清爽，更有几朵迷路的白云在上头悠闲地飘动，正是出游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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