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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第2页）

上值的第一天，唐昭昭五更便醒来，她用铅粉小心地遮掩脸上的疤痕，细细描了柳叶眉，最后轻轻抿了下口脂。

她拿起铜镜左右看看，朦胧的镜中已经是个完美无暇的美人了。

可唐昭昭还是为难地蹙眉，她左思右想，又在额间贴上桃花花钿，这才满意地放下了铜镜。

病中照顾唐昭昭的小宫女也在殿内伺候，待见着一个姿容尤盛的娇娥，她震惊得都顾不上掩饰自己的神色了，缓了片刻后才期期艾艾地喊人：“昭昭？”

唐昭昭略带羞涩地颔首。

她迟疑地问道：“听说，皇上喜欢美人？”

赫然一副担心自己被皇帝不喜的模样。

于是小宫女暧昧地笑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女为悦己者容。”

唐昭昭抬起手似乎是想抚摸自己的脸颊，却又很快僵硬地放下。

小宫女想起什么，顿时心中唏嘘不已，太医为唐昭昭诊治的时候她也在一旁。

脱离危险后，太医也曾看过那道疤，他笃定地做下结论：消不了了。

唐昭昭神色柔和：“皇上救了我，他喜欢这张脸，我便要仔细打理它，只希望皇上能看着舒心就好。”

她摇头道：“旁的，我是真没想过。”

说这话时，唐昭昭脸上不见一点执拗之意，有的也只是一点怕皇帝不喜的忧心而已。

小宫女哪见得美人落寞，赶忙左一句右一句地安慰唐昭昭，还大方包揽了全部的零碎工作。

皇帝下朝后，她更是第一时间推唐昭昭上去奉茶，只为了能早点让皇上看到唐昭昭的姣丽妆面。

皇帝立时注意到这娟娟美人，他欣赏片刻就收回视线，口中叹道：“可惜，毁了大半。”

和那天一样的话语。

唐昭昭耳中听着，却也只露出一点遗憾神色，再多便没有了。

站在身侧的小宫女看得着急，用眼神疯狂向唐昭昭示意。

唐昭昭安抚地笑笑。

午时下值，小宫女恨铁不成钢地拉着唐昭昭数落：“你刚刚怎么不趁机说几句，就你清晨与我说的那些话，说与皇上听，也能给皇上留几分印象。”

“我们这样的小宫女，得皇上一句称赞，在宫内的日子都能过得好上许多……”

唐昭昭定定地看着小宫女，却飘飘想到了别处。

这个比她大了几岁的小宫女叫慧心，是热心肠。

在她的前世、前前世、或者是其他世界里，承坤殿是不是也有个叫慧心的小宫女，是不是也曾这般劳心教导她人？

等耳中的声音停下，唐昭昭才惭愧摇头道：“我的这点小心思，就不必打扰皇上了。”

慧心噫嘘，只道一个字：“痴。”

获得一个痴字评价的唐昭昭心情很好。

爷奶还在世时，唐昭昭还过得上好日子。

爷爷十天半个月会去茶楼续壶茶水，听说书人说书。

他还带唐昭昭去过几次，也许是再没有过这种机会，所以唐昭昭日后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那仅有的几次。

自古忠义两难全。

说书人语气激昂地讲到，大将军持剑直捣敌营，剑至敌军首领身前，却发现此人竟是幼时对他有救命之恩的恩人。

——大将军选了卫国还是报恩？

说到这里时，说书人停住了声，只神情得意地让人明日再来听下文。

那一次，爷爷破天荒地连续去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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