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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车厢里很安静,让他无端想起昨晚陈杜笙送他去机场,两人的对话。
昨晚走的时候陈杜笙坚持要送他,说以后大约不常见了,有些话得安静着说。那时他颇有些不耐烦。
他对女性一向尊重,尤其陈杜笙小他几岁,有时候把话说明白太上纲上线,犯不上,自己躲着些就好。但今晚明明暗示的清楚,也给加了薪,陈杜笙若是再纠缠,那就真是拎不清,该断交了。
见他面色不愉,陈杜笙也有些伤自尊心,奈何心里梗着,非得问个明白才能真的死心,硬着头皮开口:“我听小道消息说,你这位妻子是你为了反抗家族娶的,没有感情。”所以她才敢迈出这一步。
季严凛当即掀眸,呵笑了声,像是听到了笑话。
陈杜笙因他微妙的反应深吸一口气,后退一步:“但这几天看下来,确实不像。所以我就想问问,你喜欢她什么?我知道她很漂亮,书香世家出身,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闪闪发光,但我不想听这些,这些我也有,我想知道那个独一无二的答案。”
陈杜笙神色倔强,像是读书时,有人数学考了一百分,而她只考了99分般,非要问老师那一分扣在哪儿了。
航站楼门口人来人往,行李箱滚轮在地面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季严凛握着行李箱,看着马上到点的时间,无奈的呵笑了声。
终是被一些优秀又聪明的女孩子搞得无奈,竟觉得像自己这般满是算计、无利不起早的商人,不值得她为自己花心思。
他郑重其事的后退一步,收起那副散漫的模样:
“陈小姐,我只说一遍。我喜欢念河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是我心甘情愿,没有理由。我十九岁对她一见钟情,说白了钟的就是脸,她是我的白月光、初恋,在我被季家嫌弃抛弃的时候,是她的家人收留了我,说的煽情点,她出现的时间太对了,陪我度过了最难熬的两年,她对我而言就是我的命,我说明白了吗?”
季严凛的话太掷地有声了,陈杜笙直接愣在原地。
对的时间,对的人,对的感情,还要什么别的独一无二的理由呢?季严凛表现出了极深的排他性,别人不行,就得是那个人,没有理由,因为这都是命。
这是她在此刻或未来如何找补努力都无法企及的,她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有靠她努力和聪明做不到的事。
都说夜晚会放大人的情绪,季严凛和一个年轻小姑娘剖白完自己多年的心意后也觉得不好意思,自顾自的哂笑:“我竟还真和你说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儿,别往外传了,给你老板留点面子。”
说完拉着行李箱进了航站楼,也没再管陈杜笙能不能接受,总之与他无关了。
直到飞机起飞,季严凛依旧回想刚才的一幕。
是啊,为了些执念,至于么?但陈杜笙的问题却又叫他误打误撞的梳理了一遍自己的心。
答案依旧是:至于。哪怕她的心还不在自己身上。
回过神,竟有种尘埃落地之感。
季严凛低头看了眼趴在自己身上有些困倦的人,不禁笑了,点她额头:“昨晚做贼去了?大清早就犯困。”
昨晚?牧念河闭着眼,眼珠子滚了下,昨晚简直不堪回想。
她在一把年纪的少女怀春,又是自卑又是自信的,一整晚都没睡好,怕他不喜欢自己,又怕他太喜欢自己,更怕自己把一颗心交出去遍体鳞伤,这种大脑飞转的运动量和真做贼去了也没什么两样。
但这些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她本就博弈不过季严凛,又怎么能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出去。
于是牧念河闭着眼,任他点:“朋友来了,一起住有点不方便。”
这话倒也不错,她睡觉浅,如希晚上睡觉爱动,这几天她睡的都不太好,不算骗他。
这正中季严凛下怀,直接:“那晚上回来住?我来接你。”
他太明显,怀里的人肉眼可见的红了。牧念河缓缓扭头,额头抵上他锁骨,埋在肩里,鹌鹑一样,不应他的声。
有时候沉默就是同意,和女人说“不要”的时候是一个意思。
季严凛笑了,他惯会乘胜追击,见她没拒绝,就当她应了,含着声吻她耳朵:
“五点,我准时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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