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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日头正盛,青天白日之下,丢人事更是扎眼。
崔沅绾哭得上气不接小气,开始是哭丢脸,后来一想到要回去,应对吸血的娘家,叵测的夫家,心里委屈得紧。
其实哥仨比她更丢人。她若能冷静下来仔细瞧瞧,哥仨被汉子五花大绑地拖拽着,嘴里被塞着汉子腰间渍出汗腥味的布条,连个冤枉的话都说不出来。
六郎是哥仨里最有傲性的,对汉子这番粗鲁行径分外不服。汉子是大老粗,不懂文人所谓的礼节,只知道拳头能解决一切事。
汉子往六郎脸上捶了几拳,这小白脸一看就是个孬种。汉子不敢把他腿上的匕首薅出来,只往伤口周围踢打。六郎鼻青脸肿,直不起身来,在地上乱滚。
手指头还在茶水里泡着,断指处沾了地上的尘土,六郎意识模糊,觉着自个儿下了十八层地狱,这汉子就是牛头马面,是来揍死他的。
汉子拽着六郎离开,七郎八郎被推着往前走。一个不愿意就是拳头伺候。
为首的仆从是秀云绵娘,一面担忧着自家娘子的身子,一面安慰着后面惊慌失措的人。
“老天爷,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摸过男郎的手,我还没过上好日子……”女使双手合十,哭声颤颤,抹泪祈祷着。
绵娘被吵得胸闷气短,往后喊道:“能不能有点出息?芝麻粒大的事被你说得要死要活。”
也就是随口一说,绵娘也知道姑爷这次是被惹急了,往后日子不会好过。
三位汉子盯着哥仨,另一位走在最后,盯着仆从,不叫她们拿一个贴身物件。
这次搬家,用的全是晏绥早准备好的物件。这庭院的下场,不是被烧了,就是被推毁了。
晏绥把人放在车上时,才看见崔沅绾哭得小脸泛红。眼眸湿漉漉的,满是胆怯,看来小羊羔也知道自己要被人给宰了。
晏绥莫名被她这畏缩的样子逗笑,他往前探身,崔沅绾就连连往后退去。晏绥掏出一方帕子,仔细给她擦着泪。
“小祖宗,你哭什么?我不比你委屈?”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乌发,叫她别如惊弓之鸟一般设防。可手才伸过去,崔沅绾便侧首闭上了眼,眼睫轻颤。
那次王氏还扇了她一耳光,后来他找人去查,那是王氏第一次朝着她的脸动手。
成婚前王氏虽偏心,可从未敢动过手。成婚后两人多有摩擦,常常是不欢而散。想来王氏所有过分之举都是在二人成婚之后。
因为这门亲家,王氏野心愈发高涨,恨不得吸光女儿身上的血,把她那个儿子养成胖子。
若非因他抢亲,王氏也不会多生妄想。二人不会起冲突,她也不会借机逃离,更不会有今日这糟心事。
晏绥心里气焰小了下去,可还是不忿。他纵是有错,难道崔沅绾就能逃得开干系么?
本是想说几句话安慰一番,放在心尖尖上的娇娇,总该是心疼的。可滑到嘴边却转了个弯,“月事来了没有?”
说罢又觉着不妥。月事他比崔沅绾记得还清,每月准时来。上月是初二,这都快月末了,月事自然早走了个干净。
崔沅绾也觉着心酸,每日都说离她不能过,居然连她的月事来去都不清楚。
“来过了,早来过了。”崔沅绾委屈地撇嘴,声音软得不成样子。
她一直往后躲,顶到车厢也还想往后钻出了洞来,好像正视一次,就会脏了眼似的。
一会儿火气上头,一会儿酸意满身,晏绥心里难受,手不听使唤一般,把崔沅绾抱在身上,叫她正对着自己。
魂魄两相撕离,晏绥命令道:“把那匣盒儿里的鱼泡拿出来,给我戴上。”
硬|物跟他这人一般倔强,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大刀阔斧,身子半点不快活,可见晏绥享受得紧。
这时候都不忘戴鱼泡,泄愤也不愿叫她怀上,毕竟她之前说过不喜欢小孩子吵闹。
可他掐腰的力道实在大,她就是个玩具,不能反抗,不得自由。
豆大的泪珠一下一下流着,崔沅绾头疼得要炸裂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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