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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乐天第二天果然还是来了,心有不甘,就那样站在宿舍楼下,冻得脸通红。温梦泉下楼的时候,看见赵乐天冻得一直在搓手,她依然会心疼,随即眼泪又要喷涌而出。
“天气冷回去吧。”
“我们不能坐下来好好说说么?”赵乐天哀求似的看着温梦泉。
两个人坐在学校里一个教学楼的星巴克里,因为是春假也没什么人。温梦泉要了一杯黑咖啡,却觉得苦得自己的嗓子都要堵住了,说不出来话。她只能低着头,用勺子静静得搅着冒着热气的咖啡,等他说话。
赵乐天对小梦这样的沉默并不熟悉,以往爱说话的小梦,总是笑的小梦已经没话对自己说了么?他们真的都到这个地步了么?
赵乐天被咖啡的热气熏红了眼,“我知道你不原谅我了,那如果有一天你原谅我了,我还能追回你么?”
“乐天,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有那么多如果,谁也不能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的我们还是分开的好,而且不要一直站在过去,向前看。”
温梦泉发现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还是在安慰着赵乐天。他那个样子,就像一个无助吃不到糖的孩子,她想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却发现手到一半不自觉的就停住了,好像他已经站在了她不能触及的地方。
“我昨晚好好想了想,我是欣赏着并且有点喜欢赵元月,可是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分开,让她做我的女朋友,小梦我错了。”
“乐天,人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情负责任。现在我不想谈你该对她如何,我也管不着。但是,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控制自己。你即便喜欢她,想要跟她有什么,你要么告诉我,跟我分开后,去追求她;要么管住自己,像你上次说的那样,对我们的恋情忠贞负责,誓言不是说说而已的。可是你都没有做到,却做了最差的选择。我对你很失望,乐天。”温梦泉说着说着鼻子发酸的厉害,委屈还有所有的情绪都在向上冒,让她难受得想大喊出声。
赵乐天从昨晚到现在的困惑好像一下子被解开了,他终于明白自己错的彻底,沉默得低下头。随即倔强得抬起脸红着眼睛,表情就像一个愤怒的困兽,说,”可是,是个人就会犯错!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呢?你变了小梦,你不是那个可以一直包容我的小梦了。”
“是,人都会犯错,你写个字写错橡皮擦了就行了,你说错了话道个歉也许可以,但是不是所有的错都可以犯,也不是每个错都会被原谅的,有的错最好一辈子都不犯,覆水难收。我从来都不是包容一切错的人,我难道不能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么?乐天你还不明白么?”
“可是。。。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好不容易找到你,跟你在一起那么的开心,我觉得一切就跟做梦一样。”
“那就是醒来的时候了乐天,你看外面的太阳,即便我离开了你,它还在那里,你一样吃饭上课,生活还得继续不是么?”
赵乐天低下了头,喝着咖啡,觉得太苦太难喝,他以后再也不要碰咖啡了,苦涩得他觉得自己的胃都在抽搐要吐了。
“我知道了,那以后我们还是朋友么?我还可以跟你说说话么?”
温梦泉觉得自己努力控制的泪水快要控制不住了,她重重得点了点头,低头的时候,泪水重重得砸进了咖啡。
“可以,我们只是不做恋人了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
赵乐天终于看见了温梦泉的泪,他让自己心爱而捧在手心的女孩哭得这样难过,她的苦涩的泪水深深得灼痛了他的心,他终于明白了昨天她红肿的眼睛是怎么来的。
他想问自己他都做了些什么?说要给小梦所有的快乐和幸福,然而他食言了,还任性得让她当做没看见,他就是这样对小梦的么?打着爱的名义却这样自私得伤害她?
他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偷偷得自我安慰,“没事小梦不会看见我亲赵元月的,我只是偷偷的亲亲她的红唇,不会再做什么。”原来另一个自己是彻头彻尾的liar!是个背叛者,背叛了自己许下的誓言,这个苦果只能自己吞下,这一霎那他终于明白了成长。
两个人说开了话,相对无言,离开了星巴克,朝着温梦泉住的宿舍楼走去。明明刚刚还放晴的天,说变就变,开始飘起雪花,越下越大。
“对不起小梦,本来你来美国是应该玩的开心的,都是我不好。”
“你今天说了太多对不起了,别再说了,下雪了,你赶紧回去吧。”
赵乐天坚持送温梦泉到宿舍的楼下,他的眼前好像还是他去东大陪着她去打水,送她回宿舍,两个人在宿舍楼下拥抱的场景。
到了宿舍楼下,温梦泉慢慢得走向宿舍楼的大门。她转过身,看见赵乐天还静静得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她挥了挥手,挤出了一丝笑容,“乐天,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温梦泉刚刚回过头,准备迈开步子,就被一下子跑过来的赵乐天紧紧得抱住,“嘘嘘嘘,别吭声,我只想再抱抱你。”赵乐天将头埋在了温梦泉的脖子旁,任泪水肆虐,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这样拥抱小梦了,他已经失去了资格。
温梦泉不敢回头,也不敢说话,她怕自己说乐天别走,她只能静静得用手去拍了拍赵乐天的手,任自己的眼泪流成河。
白色的雪花落在两个人的头上,本是美丽的漫天大雪,此刻却像一场撕心裂肺的分离的见证。好一会儿之后,赵乐天才慢慢得起身,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温梦泉走进宿舍楼,关闭的宿舍楼大门隔住了他的全部视线,泪水继续模糊了视线。
赵元月和李思恬坐在车上,就在宿舍楼下的停车场,从挡风玻璃里看着这分别的一幕。这是李思恬第一次看见赵乐天哭,她记得自己小时候欺负他的时候,有一次恶作剧让他滑倒了摔破了头,他都没有哭。今天看见他哭得这么难过,跟土包子分手是比摔破头还疼么?
赵元月早上就接到李思恬打电话来,说赵乐天一早就急匆匆出门了,表情感觉怪怪的,怕他出什么事情。她就知道他会来这里找温梦泉,她开车带着李思恬来这里找他,本来是想安慰他。可是当她看到分别的那一幕,他那心碎的模样,却觉得现在不是自己出现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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