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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桃更是不愿与他二人扯上干系,只道:“此事与我无关,出来久了,婆母不免担心,我先回去了。”
搁下茶杯便往外去,谁知那郁苒扯了她的衣裙,仰面狞笑,眼中含恨,“阿姐以为自己得了一段好姻缘,便可安然吗?”
郁桃心下只道‘不然呢?’,奈何衣裙被扯住,一时得听她一叙。
郁苒手骨泛青,讥讽道:“堂堂闫韩侯府,如何看得起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子,你也只是误打误撞,恰逢闫韩侯府需避锋芒的时候罢了,待有他日韩世子要抬哪一位,只怕都是高门世家,姐姐连哭的时候都没有,又或是……”
她咳喘着冷笑两声,恨恨道:“…….那闫韩家根本等不到那时候……”
那日郁岁游是如何怒气冲冲,一脚踹翻郁苒,大骂‘孽障’,郁桃已然忘了,郁苒口中那句话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公爹如今尚在边关,非召不得归,不过太皇太后国丧,应当是要回京奔丧。
冷风自窗口进,吹得她唇色泛白。
“怎么了?对着外面吹冷风。”
韩祎察觉她的不对劲,包住她冰凉的指尖,一面将小毯子将上提。
郁桃摇摇头,轻声:“只是在想,父亲何时到京。”
韩祎凝视她:“可是听到了外面什么风声?”
郁桃轻声:“是听到些许……”
韩祎将人揽进怀中,用披风裹住,用力环抱住她,“不要胡思乱想,兴跌本是世间常事,不足为惧。”
“嗯……”
马车里燃了安神香,郁桃心里惴惴,头靠着男人坚实有力的臂膀,渐渐觉得心里也安宁下来,慢慢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马车外马蹄之声渐密,冬末初春的风啸啸,郁桃掀眼,竟见外面鹅毛似的飘下雪朵,不会儿,那马车顶和房屋脊梁都顶着一层白。
寿安门外车停,韩祎解了身上的披风给她系上,踏下马车,茫茫天色与新雪积攒的地浑然一色,叫人站在空旷处,莫名生出悲怆之感。
高门府邸的世家受召入宫不在少数,行进的人皆着缟素,无人埋首落泪,倒是叫人瞧着十分真情实意似的。
自太皇太后重病,宫中这些该备着的物件儿便都备着,四处都不慌不乱,唱喝的老太监扬着声,语调顿挫,下首跪着一众人一声儿接一声儿的哭。
郁桃跪在人群里,身上紧裹着披风,也还觉得冷,跪在蒲团上的膝盖跟冷在冰碴子上一样,她不觉打个哆嗦,不知自己为何落泪,满心的伤感一阵一阵的涌上来,堵塞在心口,看周围众人,想起祖母去世,好似也是这般。
寒风夹着雪吹来,将人眼睛扫的都睁不开,她恍恍抬头,眼中虚虚晃晃的人影都变成刺眼的白光,胸口和腹部突一阵钻心的痛……
“拾己……”
她挣扎着喊出声,蒲团上人形两晃,在悲天恸哭中悄然倒地。
郁桃做了个梦。
为何知道这是梦呢,只因梦里无她,她只是瞧着。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面色慈祥,眉间一点痣,悲悯众生似的长相,朝一个站在一群孩子中的小郎子招手。
“来,到这里来。”
老妇人拿了桌上的糕饼,塞进小郎子手里,眉目柔软,“你这般不爱说话,被人欺负了怎么办?便是也不叫也不喊,只知道吃暗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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