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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也好,县里也是,除了关心农民的耕地问题更在意的是百姓们的生命安全。
后来连市里都开始重视这事,每隔三两天就下来人组织护河提下游的村长们开会。还安排了相关工作人员往护河堤上运送石头运沙袋,以备不时之需。
可泛滥的黄河水并不会悲天悯人,无论村民们怎么唉声叹气,黄河水还是稳定的一点点上涨。
7月份一场暴雨过后,于钱榆村来说,整个护河堤以北全数被淹没,最高水位已经达到了护河堤高度的一半。
所有的耕地都消失在了浑浊的黄河水中。
原本在护河提底下还有一道人工造的河沟,就是为了泄洪用的,想在黄河大水时把河水引走。
可惜,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人造河沟根本不堪一击,短短数小时就被填满,整体水位继续上涨。
要知道从护河堤最低处到护河提最高处足足有三米高。可想而知,一旦水漫过护河堤会造成什么样的灾难。
市里下了紧急撤退文件,要求护河堤下边各个村庄连夜撤离到黄河对岸的安全地区。
这黄河水除了西向东流之外,北岸和南岸也是有区别的。
河水南压,对北岸却没太大影响。
钱榆村也在全村撤离之列。
全村人心惶惶。
很多村民在这里住了快一辈子了也没见过这么大水。
让陈茶十分郁闷的是,村里很多人愚昧无知的固执劲又上来了。
一部分村民竟然不肯撤离。这其中以老年人为最。
陈茶上门去问原因,老人们说法十分一致:“木事哩!俺都在这生活一辈子了也木淹哩!这黄河水养人不会伤人。每次都是吓唬吓唬人们就又退回切了!”
陈茶:“……”
还有一部分不肯离开是舍不得离开舒适的家,不愿意去住地方上在河对岸给搭建的临时帐篷。
这其中以张晓萌为首,她洁癖严重,又是新盖的房子,自然舍不得离开。
但是张晓萌娘家在城里,又跟陈茶关系好,所以即使十分不情愿也没让陈茶为难。
陈茶挺着大肚子,先组织配合的村民有序撤离。
市里从港口协调了两艘半大不小的船过来帮忙。
先运老弱妇孺,再运各户人家的财产物件。
陈茶再一次见识了老村长那句“想让老百姓掉一分钱难呢!”这么危险的时刻,有些人逃难不如说是搬家,事无巨细都要运过去。
但是时间有限,形式紧迫,实在不能连酒瓶纸壳这种东西也带上。
为此陈茶跟村民不是斗智就是斗嘴。
“命重要还是这些东西重要?再说,船就这么大,你带这么多没必要的东西会占用其他人的空间。万一后面的人来不及转移怎么办?”陈茶试图跟乱带东西的人讲理。
水势越来越大,天上还下着雨,每耽误一分钟,留在河这边的人危险就多一分。
可这些乱带东西的人本就是自私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为了别人牺牲自己,不仅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家当”还挤兑陈茶:“你是有钱人当然不在乎掉点东西!我们可没钱买新的。等回来了被人偷走怎么办?”
陈茶:“……”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偷这些不值钱的玩意。
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陈茶看了眼在呼和提边忙着修建防御的驻地官兵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和村民们,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烦躁跟愤怒。但语气还是控制不住得冷了几分。
“我有钱怎么了?我家小卖部里几千块钱的商品现在还在那一点都没动!我家里的家具我收拾一件了吗?”陈茶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干活的程樘,“我爷们放着家里成千上万的床垫不运跑来这里搬沙子,为什么?我们傻吗?我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本该第一批就转走,可我还站在这里淋着雨跟你们废话,图什么?图你们气死人不偿命?还是图你们多活两天?”
可惜叫不醒装睡的人也别试图让自私的人去体谅别人的不容易。
那些村民就是不肯丢弃无用却占地方的东西。
黄河水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涨了,陈茶没时间再跟他们废话,直接指挥人把无用的东西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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