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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第1页）

姜词没料到是这样的发展。

老太太竟然晕倒了，他还有一肚子的办法没用出来，就被他妈解决了。

眼前的女人看看老太太，又看看姜词，看到姜词脑门的伤口，心疼的不得了:“又被你奶打了？词词你赶紧回去休息，妈去给你煮鸡蛋补一补，再把脑门敷一敷。你放心，妈会好好求你奶别把你卖了的。”

姜词对于“妈”这个角色感到很陌生，他就算长到30来岁，从小接触过类似于母亲这个角色的只有婶婶，感受到的也只有寄人篱下的白眼和忽视。

所以听到女人自称“妈”，他还有点小别扭，嘴唇动了动，也没叫出那声“妈”来。

姜词妈叫赵月华，她看到姜词瘪了瘪嘴，就觉得他好委屈。赵月华心疼的抓过姜词的胳膊，撸起袖子看看除了脑门的伤口，胳膊是不是又被打肿了，结果看到了满胳膊的红点点。

“这是……”赵月华傻了眼，“你奶拿针扎你了？”她很愤怒。

姜词通过刚才赵月华的反应，还摸不清她关键时刻会站在哪一边，于是延续跟老太太说的借口，继续往下编:“不是的，是……病，传染的。我身上也有，我奶看到了就想把我撵出去。”

赵月华眼眶都湿了，手不停的轻轻摩挲姜词的胳膊，比起会被传染，她更心疼姜词受的苦:“我可怜的儿，都怪妈没本事，被锁在偏房没能拦着你奶。你别怕，妈拼死也不会让你奶撵你出去。”

姜词知道这个年代的农村妇女，就例如赵月华，她受年代和环境的影响，已经习惯了被打被虐待，大概认为这是正常的情况，实在没法过了就一瓶百草枯的事。她们根本没想过逃离，离婚这个词对于农村妇女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姜词不打算兜弯子浪费时间，直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打算离开姜家，无所谓被撵的还是自己走。你也看到了，我留在这里的下场不是被卖了就是病死，离开这里兴许还有条活路。”

赵月华被姜词的打算惊了一下，“离开？你……你一个人怎么生活，谁给你做饭，谁照顾你……”她担忧的看看姜词的胳膊，“还有你的病，咱们得赶紧去治病，不能拖……”

姜词垂着头没说话，他还没想好离开之后怎么生活。但活人岂能让尿憋死。他猜也能猜到，他大概是被那只烟灰缸砸死了，现在一定是重生来的。按照他上辈子白手起家的经验，只要他还能喘气，他就可以赚到钱。

这个秘密他不打算告诉赵月华，甚至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

姜词的沉默让赵月华以为他已经丧失了对生活的希望。留在姜家肯定没有好下场，老太太肯定不会给他钱去看病，所以其中一个结果就是病死，另外一个结果就是被老太太卖了。

但是让姜词一个人离开家，赵月华又放心不下。赵月华为了生下姜词受了大罪，甚至月子都没有坐好，落了病根，姜词就像她的命根子一样。

就这样离开家，还没钱看病，这样不是饿死在外面就是病死在外面。

想到姜词留下没有好活头，离家也会死的很惨，赵月华越想越不是滋味，她在姜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过得像他大伯家的孩子们一样轻松吗？可是现在，她的活越做越多，姜词却被欺负到没法活了。

他大伯家三个孩子，婆婆各个捧得像眼珠子一样重要，老二家就姜词一个儿子，婆婆却整天冷眼对他，甚至欺负他打他饿他，还造谣姜词破鞋，变态，野种。

要不是婆婆把她锁偏房里不让她出来捣乱，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婆婆把姜词卖了。这几天偏房外面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她得知婆婆就算把驴子送人也不允许把老大家的二女儿抵出去的时候，她对这个家的心彻底冷了。

心冷的赵月华本能想到的就是以后多给姜词存鸡蛋和钱，不能再寄希望于老太太对姜词好。突然听到离开姜家这个选择，赵月华心脏怦怦跳的厉害。

赵月华拍拍胸脯缓解心跳加快，抓着姜词的手腕，“走，妈跟你一起走。”

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像要做一个离经叛道的决定似得，赵月华能想到以后被唾沫星子淹，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但为了儿子，她豁出去了！

赵月华拉着姜词要走，脚腕突然被握住，“你不能走！”

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

“妈？你怎么醒了！”赵月华着急，刚才应该快点离开，这老太太一醒，她又得挨打！

老太太指着姜词，对赵月华说:“他能走，你不能走！你走了，家里的地谁种！”

老太太说的理所当然。

赵月华把姜词挡在身后，红着眼睛鼓足了勇气反驳，“妈，大哥家的地让大哥大嫂自己种，我以后不管了，我家的地……姜二亮的地，让他自己回来种，我也不管了，我以后得管我儿子！”

“反了天了！想撂挑子？姜家供你吃喝，还给你养大一个儿子，你这辈子做牛做马都得伺候姜家！”

“我们一点都不欠姜家的，”赵月华抖着声音，“去年你说家里只能供一个人去高考，为了让姜小蕊顺利高考，词词主动放弃了机会。就连小蕊看上了知青，词词都是主动退出，把知青让给小蕊！每天词词都吃的最少，全家的活计都是我来干，要说欠，是你们欠词词的！他本来能有个大好的未来，结果都被你们抢了……”

赵月华说着忍不住就哭起来，越哭越伤心，“你还把他卖了换钱，还让他得了病……”

老太太不依不饶，“什么让出去，你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是我们小蕊争气！知青本来就是姜词姐夫，是姜词不要脸的主动脱衣服勾引……”

姜词注意到这些内容:高考的机会？知青？他微微拧眉，好像有些熟悉。

但眼下不容他多想，因为老太太已经拽着赵月华想要再次把她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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