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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璟仪,你怎么还是这么烦?”
郁璟仪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唇,又朝他扔了一颗小石子,同样一如儿时那般针锋相对地回击他,“季路元,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当心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季路元:“呵。”
郁璟仪:“呵呵。”
郁棠:“……”
但无论如何,一直待在这里确实不是个办法,季路元将郁棠打横抱起,用自己的外袍将她严严实实地妥帖遮住,“先找个地方给你们换衣服,然后我们再去追北上的队伍。”他抚了抚郁棠被汗水濡湿的鬓发,“冷不冷?”
郁棠摇了摇头,用眉心去蹭他的手,“我们要去哪里?而且……”她举目四下望了望,“这地方也难得能找到两身女子的衣衫吧?”
季路元勾唇笑笑,“你们出逃的那座庄子八成就是为了今次这事准备的,里面定然有提前备好的衣衫,我们回去就是了。”
*
季世子猜得没错,庄子里确实有提前备好的女子衣物,不仅款式讲究用料精细,就连尺寸都颇为合适。
郁棠动作慢,待她换好衣服出来,季路元与郁璟仪已经一左一右坐在堂中,气定神闲地折腾着地上那正被五花大绑着的江福江大人。
江福原本不姓江,只是后来认了江禄海做干爹,这才上赶着改了姓氏。宅子中的守卫大部分都被派出去追人,剩下的几个兵微将寡,季十一一招一个,很快就将整座宅院都控制了住。
此时此刻,郁璟仪提着裙摆站起身来,精致的鞋头款款点了点地上江福的侧脸,“诶,头偏过来,我瞧瞧。”
江福身形一僵,愈加将头往暗处转。
郁璟仪轻声笑笑,鞋头上移,踩在江福的后脖颈上,“我听太医院的院判说过,人的脖颈处最为脆弱,稍稍用些力气,甚至都能将其完全折断。只是本公主身娇体弱,向来力气小,折是定然折不断的,就是不知倘使直接踩上去,是不是也能……”
她边说边抬起一脚,鞋面半真半假地沉了一沉,似乎真的是要单脚站到江福的脖子上去。
地上的江福立时哭嚎,忙不迭将头转了过来,“韶合公主饶命,韶合公主恕罪!奴才,奴才也是奉着上头的命令办事的,否则就算您借奴才十个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将心头动到您的头上啊!”
郁璟仪没说话,她神色不变,仅只回首给身后的季路元递了个眼色。季世子轻扣折扇,也懒得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江福,今番你主子究竟在随行的禁军队伍里安插了多少人?不要说囫囵话,清清楚楚地报出来。”
江福止住哭嚎,面色僵硬着装傻充愣。
郁璟仪‘啧’了一声,俯下身来,从靴中抽出匕首,重重揪住了江福的耳朵。
“镇北世子问话你听不见吗?也罢,耳朵既是用不到,那就直接割了吧,省得留着占地方。来,让我看看,从哪里下手更好些呢?”
她玩儿似的用那尖锐的刀尖来回划拉着江福的耳后,指尖贴着青色的脉络用力一按,那一小处皮肤便顺势溢出两颗血珠来。
江福手脚打颤,面色一瞬间惨白如纸,“公,公主……”
“啊,割不下来。”郁璟仪揉了揉手腕,颇为遗憾道:“我的力气果然还是太小了,季侍卫,你来。”
她徐徐起身,懒洋洋地将手中的匕首递给季十一,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上去锋锐又艳丽。
季十一喉头滚动,脚下挪了挪,依言上去接她的匕首。
“……我说,我说!”
江福又开始哭嚎,“除去前日将两位公主送来此处的双生兄弟,还有第三队中一个姓吴的侍卫,以及跟在商大统领身边的那个……”
咻——
两枚短镖就在此时贴着窗棂射进屋来,一枚当场贯穿了江福的喉咙,另一枚则直直袭向了离他最近的郁璟仪。!
郁璟仪下意识后退两步,被身后的季十一稳稳接进了怀里。
季路元反应极快地熄了堂中烛火,抱着郁棠藏入屏风之后,屋内一时漆黑一团,唯有月光渗入,冉冉照亮了那枚落在地上的染血短镖。
郁棠看在眼中,骤然瞪大了双眸。
——是前世杀死她的红尾短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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